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孤恋hua(1/5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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孤恋hua

从前每天我和娟娟在五月hua下了班,总是两个人一块儿回家的。有时候夏天夜晚,我们便叫一辆三lun车,慢慢dang回我们金华街那间小公寓去。现在不同了,现在我常常一个人先回去,在家里弄好消夜,等着娟娟,有时候一等便等到天亮。

金华街这间小公寓是我hua了一生的积蓄买下来的。从前在上海万chun楼的时候,我曾经攒过几文钱,我比五宝她们资格都老,五宝还是我一手带chutou的;可是一场难逃下来,什么都光了,只剩下一对翡翠镯子,却还一直dai在手上。那对翠镯,是五宝的遗wu,经过多少风险,我都没肯脱下来。

到五月hua去,并不是chu于我的心愿。初来台湾,我原搭着俞大傀tou他们几个黑dao中的人,一并跑单帮。哪晓得在基隆码tou接连了几次事故,俞大傀tou自己一点老本搞干不算,连我的首饰也统统赔了进去。俞大傀tou最后还要来剥我手上那对翠镯,我抓起一把长剪刀便指着他喝dao:你敢碰一碰我手上这对东西!他朝我脸上吐了一泡口水,下狠劲啐dao:婊子!婊子!zuo了一辈子的生意狼,我就是听不得这两个字,男人嘴里骂chu来的,愈更龌龊。

酒家的生意并不好zuo,五月hua的老板看中了我资格老,善应付,又会点子京戏,才专派我去侍候那些从大陆来的老爷们,唱几段戏给他们听。有时候碰见从前上海的老客人,他们还只guan叫我云芳老六。有一次撞见卢gen荣卢九,他一看见我便直跺脚,好像惋惜什么似的:

“阿六,你怎么又落到这zhong地方来了?”

我对他笑着答dao:

“九爷,那也是各人的命吧?”

其实凭我一个外省人,在五月hua和那起小查某混在一块儿,这些年能够攒下一笔钱,就算我本事大得很了。后来我泥着我们老板,终究捞到一个经理职位,看guan那些女孩儿。五月hua的女经理只有我和胡阿hua两个人,其余都是些liu氓tou。我倒并不在乎,我是在男人堆子里混chu来的,我和他们拼惯了。客人们都称我zuo“总司令”他们说海陆空的大将——像丽君、心梅——我手下都占齐了。当经理,只有拿干薪,那些小查某的pirou钱,我又不忍多刮,手tou比从前jin多了,最后我把外面放账的钱,一并提了回来,算了又算,数了又数,终于把手腕上那对翡翠镯子也卸了下来,才拼凑着买下了金华街这幢小公寓。我买这栋公寓,完全是为了娟娟。

娟娟原来是老鼠仔手下的人,在五月hua的日子很浅,平常打过几个照面,我也并未十分在意。其实五月hua那些女孩儿ca胭抹粉打扮起来,个个看着都差不多,一年多以前,那个冬天的晚上,我到三楼三一三去查番。一推门进去,却瞥见娟娟站在那里唱台湾小调。手里一桌有半桌是日本狎客,他们正在和丽君、心梅那几个红酒女搂腰的搂腰,摸nai的摸nai,喧闹得了不得。一房子的烟,一房子的酒气和男人臭,谁也没在认真听娟娟唱。娟娟立在房间的一角,她穿着一件黑se的缎子旗袍,披着件小白褂子,一tou垂肩的长发,腰肢扎得还有一捻。她背后围着三个乐师,为首的是那个林三郎,眨ba着他那一双烂得快要瞎了的yan睛,拉起他那架十分破旧,十分凄哑的手风琴,在替娟娟伴奏。娟娟是在唱那支《孤恋hua》。她歪着tou,仰起面,闭上yan睛,眉tou蹙得jinjin的,tou发统统跌到了一边肩上去,用着细颤颤的声音在唱,也不知是在唱给谁听:

月斜西月斜西真情思君君不知——

青chun枞谁人爱变成落叶相思栽——

这首小调,是林三郎自己谱的曲。他在日据时代,是个小有名气的乐师,自己会写歌。他们说,他爱上了一个蓬莱阁叫白玉楼的酒女,那个酒女发羊病疯跌到淡水河里淹死了,他就为她写下了这首《孤恋hua》。他抱着他那架磨得油黄的手风琴,眨着他那双愈烂愈红的yan睛,天天奏,天天拉,我在五月hua里,不知听过多少酒女唱过这支歌了。可是没有一个能唱得像娟娟那般悲苦,一声声,竟好像是在诉冤似的。不知怎的,看着娟娟那副形相,我突然想起五宝来。其实娟娟和五宝长得并不十分像,五宝要比娟娟端秀些,可是五宝唱起戏来,也是那一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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