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三章 我们的动wuxing遗产

猴子的故事

如果那zhong生wu学的观念能够帮助我们去欣赏人生的韵律mei，那也证明我们能力有限。我们如将人类即是动wu这一点描写得更准确清楚，就能使我们得到较正确的印象，使我们更能了解自己，以及人类文化的进步。人类的天xing是以我们动wu世系为gen据的，当我们对天xing有了更正确更shen切的认识时，我们就曾产生一zhong较慷慨的同情，或甚至产生一zhong宽裕的玩世态度。由委婉地提醒我们自己我们是尼安特韬两zhong人或北京人（TheNeanderthalorthePekingman）的子孙，再说远一点，我们是人猿的子孙，于是我们终于能够轻视我们的罪恶和缺点，同时赞叹我们的猴子式的聪明，这就是所谓人类喜剧的意识。谭克莱lun（ClarenceDay）在他那篇《人猿世界》（ThisSimianWorld）里那zhong发人shen省的论文，就曾表现chu这zhongmei妙的思想，当我们阅读这篇论文时，我们会宽恕一切人类：检查官、宣传主任、法西斯的编辑、国社党的无线电报告员、国会议员、立法委员、独裁者、经济学家、国际会议代表，以及那zhong干涉别人的生活的好guan闲事者。因为我们已开始了解他们了。

从这zhong意义上讲来，我现在愈加能够ti会《西游记》这bu中国伟大的猴子故事的智慧和见识。我们在这一观点上，对于人类历史的演进，便能得到更亲切的认识；人类历史的演进和那些半人类的动wu到西天去参圣的行程，真是多么相似啊——孙悟空好似代表人类的智能，猪八戒代表较卑下的天xing，沙和尚代表常识，玄奘法师则代表智慧和圣dao。玄奘法师在这些怪异的随从保护之下，由中国chu发到印度去取经。人类进展的事迹，就是像一群都有缺点的动wu的谒圣行程一样，为了他们ju着愚笨和恶作剧，所以不断地遭逢着许多危险和好笑的情境。法师每每须纠正并责罚那恶作剧的猴子，和风liu自赏的猪仔，因为他们不完mei的心思和卑鄙的情yu，常常使他们陷入各zhong窘境。在这个由人类到神佛的参拜旅程中，人xing脆弱的本能、愤怒、复仇、暴躁、rouyu、不宽恕，尤其是自大和不谦逊的本能，不断地暴louchu来。人类的技巧增高时，破坏力也同时加高，因为我们现在都像那只有法术的猴子一样，能腾云驾雾，在空中大翻jin斗（即飞机在空中倒飞侧飞），由我们的猴tui上ba下毫mao，使它们变成小猴，去攻击我们的敌人，敲打天门，cu野无礼地把看门人推开，要求和天神同等并列。

这只猴子是聪慧的，但是很自大；他有厉害的法术，可以闯入天门，可是没有相当健全、平衡和冷静的jing1神在天上安静地过生活。所以他对这个尘世的生活，资格很够，可是对于天上的那些不pei的神仙生活，他的资格却还差得远呢。他的品xing上有一些cu鄙的、恶作剧的、叛逆的质素，好比黄金里有着未曾炼净的渣滓，所以在上半bu《西游记》里，当他未曾参加西行取经时，有一次他跑到天上去，造成了一zhong可怕的局面，像一只从动wu园里铁笼中逃chu来的野xing狮子一样，为了有一zhong不能悛改的恶作剧的习xing，他曾破坏了西天王母娘娘款待天上神仙所开的年宴，他因为未曾被邀请参加蟠桃盛会，不禁大怒，假扮着上帝的使者，遇着赤脚大仙去赴会，即谎骗他宴会的地址已改，使他走错了地方，自己变成赤脚大仙的样子，跑去参加盛会。上他当的神仙为数很多。他跑到宝阁，才知dao他是最先光临的贵客。除了那些在右厢走廊下看guan几瓮玉ye琼浆的仆人外，一个宾客也没有到。他就使个神通，ba下几gen毫mao，放入口中，嚼碎pen去，喝一声变，即刻变zuo几个瞌睡虫，把那些仆人全弄睡了，于是便把那几瓮仙酒喝完。喝得半醉跌跌撞撞地跑进大厅，把摆在台子上的蟠桃也吃光。当那些客人来临看见宴会席上的那zhong杯盘狼藉的情形时，他已跑到太上老君的家里去弄把戏了，设法偷吃了太上老君的长生不老金丹。后来，他一则恐怕这把戏发生严重的后果，二则因为不曾被邀请去参加蟠桃盛会，心里很是愤愤不平，所以即偷偷地离开天上回到了他的hua果山，又zuo起猴王来，并对小猴们说他厌恶上天。于是他便举起背叛上天的旗帜，在旗上写着“齐天大圣”的字样。接着，这只猴子就和上天发生猛烈的战争，他并没有败北，后来还亏观世音菩萨在云中用了hua枝把他打倒，总算把他捉住了。

我们永像这只猴子一样在zuo叛逆的行为，我们没有和平，也没有谦卑，一直到观世音菩萨从天上抛下hua枝，把我们克服了才止。我们直需等到科学把宇宙间的一切界线探索chu来后，才会得到真正谦卑的教训。在那bu故事里那只猴子被捉住后还在背叛不已，质问天上的玉皇大帝为什么不在神仙中给他一个更高的名位，最后还要和如来佛或者上帝打个赌，才肯降服。他说，以他的法力他能够跑到天地的尽tou，如zuo到了，应实授他“齐天大圣”的名号，如不能的话他便情愿一辈子屈服。于是他tiao到空中，一个jin斗，风驰电掣地不知过了多少路，等他停下来时，只见五genrou红柱子，他便以为一定是人迹罕到的尽tou了。为证明他曾到过这地方起见，他在第三gen柱子gen下，撒了一泡猴niao，很得意地跑回来，把他的行程告诉佛祖。佛祖于是张开那只手，叫他闻闻中指下边的气味，告诉他说，他始终不曾跑chu佛祖的一只手掌。这时猴子才低tou认输，被佛祖用铁链缚在石上，经过了五百年，才由玄奘法师将他释放，跟着到西天去取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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